清晨的城市像一台尚未开机的机器,街灯还在喃喃着冬夜的寒声。
我沿着老城的巷口走去,那里有一条被称作“迷雾通”的小径。
入口被一块灰蓝色的牌子遮挡,牌子上写着:迷雾通,禁止喧哗。
雾从口袋里爬出,像湿润的手掌抚摸脸颊。
走入走廊,灯光被薄雾吞没,地面反射出毛糙的光。
每一步都像在翻阅一页湿软的旧日记。
雾里传来低低的声音,像老火车穿过树木的呼吸。
有人呼喊某个名字,但声音很远,仿佛来自记忆的尽头。
我的心跳开始与雾的节拍同步,仿佛我正在走向一件被忘却的事。
走到中段,墙上投影出一张旧照:母亲在炉火前,孩子在笑。
照片像被雾改写,颜色逐渐渗入白雾,变成模糊的轮廓。
那个名字在耳边回响:你来找我吗?我把手伸进雾,手背上贴着凉意,仿佛擦亮了一扇隐藏的门。
门开启的瞬间,雾像呼气,带出另一个世界的香味。
我看见自己以不同的身份站在光里:既是行者,也是被行者替换的影子。
从迷雾通走出,城市的轮廓重新清晰。
我明白,迷雾并非阻隔,而是通道;每一次穿越,都是对自我的沟通。
走出迷雾通的出口,外面还是同样的城市,但我心里多了一道明亮的缝。
我开始记录遇见的名字,像收集灯芯,愿意在黑夜里点亮别人也照亮自己。
也许,下次再走,那些被雾遮蔽的角落就会被照亮。